夏天(化名),一个八五后女孩,父亲是某一厂里的司机,母亲是一名普通工人,家里面爷爷、奶奶都健在。可以说她出生在一个极其普通的家庭。按规定,在强戒所出来的服务对象,社区应该履行接所工作。所以在夏天出所前的一段时间,曾做过几次家访。家访的目的除了和服务对象家人讲明接所的事宜外,我也想提前详细了解她从小生长的环境及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。原本我以为夏天会和我曾经帮教过的几名年轻服务对象差不多,不学好,滥用药物,可能她有一个不完整的家庭,她的家庭成员关系会很紧张。但是通过几次家访,我发现我先前的推断有错误,夏天的家庭是五口之家,她妈妈和奶奶也没有极大的婆媳矛盾,父母关系也很不错的。而且在与她爷爷的多次交谈中,我能深刻的感觉到祖孙俩的感情很亲密,也很明显的看得出二老对夏天从小都是很喜爱,很宝贝的,在交流中,夏天的爷爷会拉着我回忆很多夏天小时候的趣事。在他们的眼里,夏天并不是坏孩子,只是年少不懂事而犯了一次大错误。言语中鲜少有对夏天的责怪和抱怨,更多的则是心痛和惋惜。对于从小生长在家庭氛围不错的孩子,到现在却变成了一名吸毒者,我心里问自己很多遍:怎么会这样?
二零一零年十二月的一天,夏天强戒期满。那天,夏妈妈很早就已经等在我们约好的地点准备着接女儿回家,在她手里还紧紧地拽着特地为女儿准备的全新的衣服。在去女子强戒所的路途中,我们并没有先前面谈时那么多的言语,更多的是沉默和期待。到达女子强戒所差不多9:30时,离夏天出来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,但对于夏妈妈来说这半个小时是漫长的,只见她的双眼紧盯着接待处的门口不肯离开。当她看到监所民警领着一群强戒人员出来时,她立即打开车门朝女儿走去。女子强戒所有规定,有社工接所的会先放行。那天,我因为等在第一个,所以第一个接到了服务对象。回忆当时的情景,当接待室的大门打开,夏天便很迫切地四处寻望,只到她看到在我身边熟悉的身影,她眼神中的期待才转为微笑。与住所社工的交接简单而短暂,很快我们便踏上了回家的路程。在车上,社工与夏天开始了第一次面谈。社工关心服务对象在强戒所的生活,关心服务对象内心对滥用毒品的想法······服务对象坐在母亲和社工旁边,她回忆着染上毒瘾的过程,回忆着在强戒所的生活,说着说着,服务对象开始哽咽,她的手握在母亲的双手中,低着头向母亲表示歉意,一时间母女俩都已泣不成声。此时此刻,社工的眼神被冻结在母女情深的画面中。社工将手与母女俩相握,面向深情是母女,请夏天记住强戒的经历,记住家人的期待,相信自己,只要有信心,一定能够摆脱毒品,走向幸福的。依偎在母亲怀里的夏天没有说话,她看了看母亲,看着社工点点头。看着这么脆弱、无助、懂事的女孩,社工相信,夏天会站起来,会用自己的行动找回那失去的青春年华。
回到社区,经过了签定协议、尿检、家访、电话交流和个案辅导,夏天把我当成大姐姐一样相待,而我作为她的禁毒社工,年长于她的大姐姐,她很愿意和我交流,原本性格爽朗的她,显得非常健谈。很明显,她已经接受我的帮教。在几次访谈中,我了解到夏天打算找份工作,但其母亲仍希望她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,在夏妈妈看来,女儿刚回家不久,又快要过年了,想让女儿过完年再找工作也不迟。于是我鼓励夏天把自己的想法进一步和母亲交流,毕竟工作是件好事,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和家人多沟通会得到家人理解的。夏天非常诚恳地与母亲进行沟通,告诉母亲自己真的很想自食其力,参与社会劳动。同时,社工也与母亲进行了沟通,请母亲理解接纳夏天积极的行为。在家人和社工的鼓励和支持下,夏天来到村里登记了求职申请表,社工又协助她在就近地区找了些就业信息。但是,因为夏天没有职业特长,求职并不顺利,几次面试都没有通过。夏天开始泄气了,她感觉生活灰暗,她感觉社会的歧视,她告诉社工“像她这样吸过毒的”不会得到社会的认可,她对求职失去了信心。看到夏天出现消极情绪,我就多方面进行鼓励,帮助她找回生活的自信。社工进行家访,请母亲帮助服务对象找回自信;社工协助服务对象学习参加应聘的技巧;社工协助服务对象提升职业技能;社工协助服务对象进行合理职业规划。在家里,母亲悉心照顾,在生活中经常肯定夏天的积极行为并给予诚恳的鼓励;在访谈中,社工耐心引导、共同学习、合理推荐,协助夏天提升求职能力和生活信心。夏天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岗位,兢兢业业、诚诚恳恳地进行工作,她找回了生活的自信,她开始了自己的重生······
如今的夏天已经成功戒断六年多了,过上了正常的生活。
作为一名在一线工作近10年的禁毒社工,经常会被人问起:“吸毒人员真能把毒戒掉吗?”我会很诚恳地告诉他:“能,一定能。”在禁毒帮教服务的10年里,社工帮教过复吸的服务对象;但在帮教的过程中,有更多的服务对象通过自身努力成功戒断毒瘾。希望今后社会和各界人士给药物滥用人员多一份接纳和宽容,相信他们终有重生的一天。
金山工作站亭林社工点 赵叶 供稿